第十六章 一见赵禾生
其实，这江望川的确不是一般人物，不但王安石是他的座师，就连文学泰斗苏轼也经常和他有诗词唱和，两个人来往密切！
32。
接下来三天里，三位帐房先生每天汗流浃背，仔细核对账目，我也是一直默默守在签押房，期盼出现奇迹的那一刻！然而事与愿违，直到核对完最后一本帐目，奇迹也没有出现!
核对完最后一本帐目，三个帐房先生起立，站到我面前，其中一个带着哭腔说道：
“王爷，小人们无能，没有发现帐目有问题!”
这个结果既在我的意料之中，也在意料之外。我原本以为以江望川的诚实，帐目应该不会做假，可帐目如果没有做假，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瑕疵？
一瞬间，我对江望川的好感在动摇，这是一个表里不一的家伙？江望川就站在我身旁，他见我脸色有变，深鞠一躬，抬首说道：
“王爷，依规制，青苗、募役法账目由主薄钱敛之具体负责，我也曾核对过几次，并没有发现问题。”
其实这一句话，他不说，我也知道!主薄负责青苗、募役法帐目，这是规矩，不过江望川此时说出这样一句，我隐约听出了他的无奈与猜疑，他是不是也觉得完美的帐目不可靠？
这里**一段背景。嘉兴县主薄钱敛之本是个读书人，曾经数次参加科举考试，却没能考取功名，无奈在友人举荐下在嘉兴具作了主薄，这个人生性油滑贪婪，那一天，知州孙慎言的师爷楚藏奸深夜来访，两个人一番密谈，一拍即合，自此他接受楚藏奸的指挥，一切青苗、募役法相关账目都处理的严丝合缝，符合孙慎言的要求。当然这一切他也不是白干，楚藏奸会定时派人给他送些银两，两个人里应外合把江望川蒙在鼓里。
我没有回江望川的话，楞在那里半晌，突然一个念头在心底生成，我要奏明皇帝，请求允许我微服私访！前几天，我有过这个念头，那时候，我对查账目还有一些幻想，现在幻想已经完全破灭！想查出真相，只能微服私访!想到此，我对几个账房先生说道：
“你们抄一份嘉禾镇相关的帐目，我们带走!”
三个账房先生答应一声，令人找来笔墨便开始抄写，江望川看着眼前的一幕，眼神露出困惑，但他并没有问什么。
半天时间，嘉禾镇的相关帐目便抄写完毕，我命人取来一只小箱子，将账目塞进去。为什么要这样做，咱们以后再说。
33。
回到贵宾院，我仔细想了一下，虽然县尉鲁三膘信心满满，不惧我亲自提审嘉禾镇**案的犯人，但是我亲自见一下犯人是没有坏处的，至少通过察言观色，我能判断出他们是否受到肋迫!
想到此，我令人传命县尉鲁三膘，明天本王亲自提审嘉禾镇**案主犯。那鲁三膘是孙慎言在嘉兴县所编织大网中的重要一员，**案发生当天，他便命人火速通知孙慎言，孙慎言下令淡化处理，于是鲁三膘只是抓了少数关键人物，其余人并没有抓!
这次**案主犯叫赵禾生，他一被捕，当天夜里就被两个狱卒从牢房里提了出来，这两个人把他弄进一个没有人的房子，一个狱卒“啪啪”给他两耳光，另一个恶狠狠从腰间抽出一把明晃晃的朴刀架在他的脖子上！
赵禾生原本就是个普通的自耕农，没有见过世面，更没有多大胆量，突然遇到这个场景早已吓得魂飞胆丧!
这时一个狱卒目露杀气，附在他耳边，轻声说道：
“小子，想要活命的话，以后无论什么人问你，都要说自己是受妖人蛊惑，要是敢说别的，不但要杀你，还要杀你全家!听说你还有个家贝闺女，你自己掂量着办!”
说完，一阵阴森森的冷笑，两个人重新把赵禾生带回大牢。有人会问这赵禾生参与**案究竟为什么？这里咱先卖一个关子，当主角第二次提审他的时候，他才会说出实情。
34。
第二天我便带人前往嘉兴县县狱，提审**案人犯。那县狱在嘉兴县东北角，围墙高大，全部由青石砌成，墙顶插满荆棘。
等我来到县狱门口，县尉鲁三膘已经率人在门口恭候，鲁三膘弯腰施礼，大声说道：
“嘉兴县尉鲁三膘参见王爷!”
我一点头，“鲁县尉头前带路，本王要亲自提审嘉禾镇**案人犯!”
鲁三膘答应一声“好!”，便在头前带路。
县狱内部有狱吏办公区、刑具存放区、牢房区等，那狱吏办公区存放卷宗，狱吏平时就在此开会闲谈，刑具存放区里存有扭、锁等刑县，赵禾生等犯人关在牢房区，赵禾生作为重刑犯关押在砖石砌筑的单人间，一般犯人关押在低矮土房里。
我在办公区坐定，便有狱卒过来献茶，轻轻抿了口茶，我便对一直站在我身旁的鲁三膘说道：
“鲁县尉，提审犯人，本王要亲自见他!”
功夫不大，两名狱卒押着一个犯人走了进来。这个人身材瘦小，两眼无神，身上穿的牢衣却很整洁，没有一丝褶皱，仿佛新的一般。看着犯人这干净如新的牢衣，我便明白了八九分!这一次肯定不会有想要的东西!
在这里我先要补充一个细节，我的王爷府里有一个两浙路的仆人、一个湖北仆人，原主在世的时候曾经和他们学过数年两浙方言、湖北方言，恰好我有过人的语言天赋，没人的时候，我便调出原主记忆，自己练习两浙方言和湖北方言，现在我不仅听得懂两浙方言和湖北方言，还能与人对话。
那犯人来到我面前扑通跪倒，我看了他一眼，用两浙方言淡淡地说道：
“本王特许你站着回话!”
那犯人“砰砰“磕了几个响头，才慢慢爬起来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赵禾生!”
“哪里人士？”
“嘉禾镇桑园村人！”
“你为什么进的牢房？”
“参与**!”
“为什么参与**？”
“受妖人蛊惑!”
“那妖人怎么蛊惑于你？”
“妖人邀我入教，然后令我参与**”
“那妖人现在何处？”
“早已不知去向!”
提审到此便没了下文，我反复和他说我是王爷，希望他不要害怕，有什么事就说出来，我会给他作主，但是赵禾生一口咬定自己就是被妖人蛊感!
